當下與情緒相遇-深夜遇見自己-第三次
17071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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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感冒比我想得還要嚴重,雖然我其他功能一切正常但喉嚨的乾癢感讓我頻頻咳嗽,也因此今天比較像是旁觀者在參與,到後來才比較振奮起來。
開頭有點像在閒聊…不過我今天要發言頻頻被阻止(我的喉嚨…),也就放著讓大家接手,去討論,後來其實也覺得偶爾這樣閒話家常也是生活的一部份,一些我們需要排解的情緒和事情,透過「說」,我們才能去接觸更深層的自己。
我今天明顯地感覺到阿合一直對我有種防衛性的態度,或是透過別的問題來問他想真正問我的問題(你怎麼有把握能夠處理你朋友的狀態? 你怎麼知道他不會反彈?)我想是阿合在避免讓自己成為焦點,有時候也會試著想把焦點轉向我。雖然我鼓勵他可以適時的拒絕,但他就像是一個原先手無寸鐵的勇士,突然拿到一個堅固的盾牌一樣,三不五時就把盾牌拿出來,擋在你跟他的交流之中。這樣的過程給了他很多能量,也給了他主導權與控制權,但或許也阻斷了他探索自己的機會。
小雅則是接著阿合的問題,詢問到協助朋友時自己怎麼知道有把握去做「對」的事?現在想來也有種藉這個問題表達自己需求的感覺,感覺常常有想要助人的動機卻又面臨挫折。
我用自己實習的經驗分享去回答這些事。一開始也是挫折滿滿,甚至有時候回去找督導時會再被挫折一次,然而不到一個禮拜又要回去面對那個讓你很挫折的個案…說到底其實過不去的是自己,因為自己「太想」幫個案做些什麼,想幫他找到生涯的目標…想幫他找回上課的動力…想幫他找回在班上失去的人際關係…反而是自己的期望要先下修,看見個案的資源和力量,其實也是後現代思潮的一個主要方向,有時候讓他帶領我們反而是讓他成長的機會。剩下的就是相信他們,還有你與他有各自的責任。
這邊我想到一個問題想問小雅,你生命中曾經有過有協助他人卻又感到挫折的經驗嗎?那帶給你什麼感覺?或是生活中有個你很想幫助的人?因為我感覺是上一次與這次共同的一個議題,又再次的被提起。
對於阿合,我則有種深深地感覺,他覺得自己需要扮演好所謂「魯蛇」的角色,一種概念化的自我認同,不想成為焦點、不用承擔太多責任,輕鬆的自己。每當我希望他跳出那種自我認同或嘗試要往下探索的時候,他的盾牌就拿出來擺在我們之間。然後他的內在語言再去說服自己還是個魯蛇,退回到他的世界。確實身為領導者角色的我會有些挫折與無奈,感覺到我有些無能為力;身為朋友的我則是有些無可奈何(好像還是無奈?),但這是他自己的選擇,也是他的人生功課。
ACT認為「概念化的自我認同」有時候也會成為糾結。如果一個人糾結於自己「應該」是甚麼樣的角色,他會失去與當下的接觸,停留在過去的創傷經驗或是未來的想像和擔心。不過我覺得這種想法是可以去「練習」覺察它的,去後退一步思考,阿…這個想法又跑出來了…可以先看看這個想法是甚麼樣子…有甚麼樣的畫面或經驗浮出來…然後當你注意到這個想法的時候,你就不再是這個想法,它不過是你腦中的一段字詞,能夠控制行動的則是你自己。
例如這次我發現我還是會無意間要丟內容給阿合,隨即發現自己又試著要把他拉進焦點中,於是按下暫停鍵,然後重新回到當下。那個「想法」會讓我想要做些甚麼,我也認為背後的理由是合理的,但那會讓我失去跟當下的連結,沒留意到阿合因為我的探問感到壓力,或是其他成員的狀態。重要的還是停留在當下啊!
小綺分享的團體經驗也讓我印象深刻,一個八次團體都不說話的女生,最後對她說:「我很喜歡聽你說話。」哇靠!這是很棒的回饋阿,特別又是出自於這麼特別的人。我也感覺到小綺其實內在有很多能量,這也是在多次聚會中我對她的印象,不過當她要表達時,似乎會經過多道內在檢驗程序─「會不會惹她生氣?」、「會不會講得太多?」等等的,仿佛她的內在語言是在替她「看管」那些即將說出口的話。想詢問小綺的是,會不會這也是讓你常常感到壓力、緊張的原因呢?好像說甚麼話之前都要先經過某個「想法」的同意,或是某個情緒卡在那裡,使得自己感到渾身不自在?
後面小雅有注意到我活過來了,一部份可能是因為藥效發揮,一部份也是我對「人性」很感興趣。人性並不完美,會害怕、擔憂、挫折,既使現今生活已經不需要面對長毛象的追殺,我們還是焦慮得不要不要的。覺得為什麼明天要月考了,怎麼旁邊的阿松都不會緊張?這樣真好啊…諸如此類的羨慕別人冷靜,控制得宜的情感,現在回想起來那並不是沒有情緒,反而是去ㄍㄧㄥ住情緒,忽略掉情緒本身的價值和功能,讓自己不夠舒坦自在(當然有時候ㄍㄧㄥ有他的必要性啦)。而當小綺在分享與團體成員互動時,我聽得津津有味,小雅則是面有難色地說,跟這樣子的人相處好累喔…
時間回到那年學期的某個週二,我剛進入全職實習的場域不久,下午連續接完三位個案,送走最後一位個案後回到位子上坐著,當時的我想起金門爺爺家的門口有一塊田,可以種想種的東西…
慢慢的我才開始會學習去平衡,也學習去欣賞人性不美好之處。我們生氣卻不會直說,我們難過卻不會表達,我們驚訝卻不動聲色…總是轉了好幾個彎才讓人看見最真實的自己,不過那是因為我們曾經因為暴怒被長輩斥責、表達難過卻被誤解,痛苦的回憶讓我們想躲避,演化心理學家認為動物會下意識地避開自己受過傷的路徑,人也一樣,只是過程比我們想像的還要複雜,遺憾的是,我們通常做得一蹋糊塗。
我很喜歡人的真性情,那種無意間展現的自我反而是最真實的自己,只是我們都需要更安全的環境,還有耐心陪伴的時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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